“他听了这一首或许会开口了。”吕西安心上想。
长生菊
诗集第二首
满目芳菲,野花铺满了草坪,
我长生菊本是田野的花魁,
只凭我的秀丽博人喜爱,
我的生命好像永远的黎明。
不幸我新添了一样本领,
摆明在脸上惹祸招殃;
命运教我吐露事情的真相,
我便受难身亡,为了知识而丧命。
从此不得清净,不得安宁,
情人逼我说出未来的究竟,
揉碎我的心,要知道对方的情分[146]。
等我泄漏了秘密,立即被人遗弃,
摘下我洁白的冠冕任意作践;
唯有我此花受尽摧残无人怜惜。
诗人念完了,瞧瞧严厉的批评家。埃蒂安纳·罗斯多只管朝着苗圃中的树木出神。
“怎么样?”吕西安问。
“怎么样?朋友,你念吧!我不是听着吗?在巴黎,一声不出的听着就等于赞美。”
吕西安道:“你不要再听了吗?”
“往下念吧。”新闻记者的口气有些生硬。
吕西安念了下面一首,心里可是说不出的难过;罗斯多的莫测高深的镇静使他口齿迟钝。要是他在文坛上多一些经验,就会懂得一个作家在这种场合的沉默和说话生硬,是表示妒忌好作品,赞美倒是说明作品平庸,叫同行放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