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亲又对我说:“听见了吗?还给人家!”
我怏怏地回到屋里,从粮柜内搬出那块豆饼,不情愿地走出来,走到老板子跟前,双手捧着还他。
他将鞭杆往后腰带斜着一插,也用双手接过,瞧着,仿佛要看出是不是小了。
母亲羞愧地说:“我教子不严,让你见笑了啊!你心里的火,也该发一发。或打或骂,这孩子随你处置!”
“老大姐,言重了!言重了!我不是得理不让人的人,算了算了,这年头,好孩子也饿慌了!”
他反而显得难为情起来。
“还不鞠个躬,认个错!”
在母亲严厉目光的威逼之下,我像被人按着脑袋似的,向那车老板鞠了个草草的躬。
我家的斧头,给一截劈柴夹着,就在门口。
车老板一言不发,拔下斧头,将豆饼垫在我家门槛上嘿嘿几下,砍得豆饼碎屑纷落,砍为两半。
他一手拿起一半,双手同时掂了掂,递给母亲一半,慷慨地说:“大姐,这一半儿你收下!”
“那怎么行,是你的干粮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