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,太阳开始在乌云后面隐藏起来了;在罗斯托夫前面出现了另一些担架。死亡和担架引起的恐怖以及对太阳和生活的热爱——这一切已经融汇成一种令人痛苦而惶恐的印象。
“上帝呀!这个天上的主哇,拯救我,饶恕我,保佑我吧!”罗斯托夫喃喃地说。
骠骑兵跑向控马兵身边,人们的话语声变得更洪亮,更平静,担架已经消失不见了。
“老兄,怎么样,你闻到一点火药气味了吧?……”瓦西卡·杰尼索夫在他耳畔大声喊道。
“什么都完了,不过我是个胆小鬼,是的,我是个胆小鬼。”罗斯托夫想了想,深深叹了口气,便从控马兵手里牵走他那匹腿上有点毛病的“白嘴鸦”,纵身骑了上去。
“那是什么,是霰弹吗?”他向杰尼索夫问道。
“当然是霰弹啦,那还用说!”杰尼索夫喊道,“我们干起活来,都是好汉!可是这活糟糕透了!冲锋陷阵是令人愉快的事,把这些狗东西打个落花流水,可是在这里,人家竟像打靶似的向我们射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