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博斯想到了沈从文先生《边城》里的最后一句话:“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,也许‘明天’回来!”
小号也黯然。广播说,列车马上就要开动了。小号终于又开了口:“佳丽,小康也在,我想说句话。在北京我并没有什么机会可言,现在不说,连这个机会也没了。小康你别生气,我说的是真心话,我喜欢佳丽,这你知道。我的意思是,可能有点儿天真,也可能是非分之想,佳丽,如果你愿意,我和你一起回老家。”
这句话完全出乎佳丽和康博斯的意料。“什么?你说……”佳丽看看康博斯,把手从康博斯的胳膊上放下来。“小号,谢谢你。你的心意我领了。我觉得你还是留在北京比较好。”佳丽说,“你们俩都是我朋友。”
小号搓着手,窘迫地低下头。佳丽拍拍他的肩膀。“好了,我该走了,帮我拎一下箱子。”
他们把行李箱拎上去又下来。火车开动了。佳丽的脸贴在玻璃上,康博斯看到她在哭,然后渐行渐远。只有火车的声音。他和小号对着火车挥手,胳膊越伸越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