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倒霉了三千年都还没有想过死呢,纵然天地待我不仁,我也还是觉得活着好,死了有什么意思?
宗荀的声音从远处的雾霭中传来,我循声过去,穿过重重雾气,远远望见一株枯树下,宗荀坐在轮椅,女夷则跪地半身伏在他的膝上。
她的红衣在一片黯淡的青灰色中显得异常突兀。
我驻足不前,尽量收敛气机,这个位置,宗荀和女夷都看不见我。
“君上,我很久没有这样伏在你的膝上了。”
女夷的声音不轻不重,我一字不落听在耳中,忽觉说不出的凄然。这样哀伤欲绝的语气,谁能想到是出自九重天阙的花神殿下。
宗荀的手指缠绕着她的一缕长发,另一只手在她背上轻拍,好似在安慰她,不过他的目光却淡薄悠远,望向远处悬浮的山。
一时间我竟对女夷生出几分同情,纵使她心肠歹毒,但在宗荀面前,却始终是个求而不得的可怜人。
女夷抬头看向宗荀,叹道:“几千年了,你还是一点都没变,还是当年我初见你的模样。”
宗荀缓缓摇头,“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,只是宗荀的一缕魂魄,他已经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