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想起了我那过分乖巧的孩子,她正在郊区那所寄宿学校里知趣地静悄悄地长大,我的丈夫罗浩,他已在书房那张狭小的沙发上度过了许多夜晚,我也想起了那些告我状的学生——尤其是那些学生,我一直都很爱他们,可是谁能想到,我不过就是给他们推荐了几本他们以前从未读过的书,我不过就是在课堂上讲了几句他们以前从未听过的话,可这就把他们吓坏了。
“给他们钱,应该就可以了吧?”“你说什么?”“那个床垫……”木菡不好意思地笑了下。
“哦,是的,给他们钱。”我说。给他们钱,让他们去买张新床垫,这件事就算解决了。生活中有些事情就是这么简单。可是,木菡以后,以后她要怎么办呢?
木菡现在显然不在想这个问题,确定钱可以解决眼前的麻烦之后,她的表情看上去又轻松又愉快。于是我也决定暂时不去想它,想又能怎样?
这不是一个一下就能解决的问题。于是我问木菡:“那个名字,为什么是钟——广——菊?”“噢!天知道他是怎么想的!”木菡拍了拍自己的脑门,欠身把烟头熄灭在烟灰缸内。她端起杯子,将杯子里剩余的咖啡一饮而尽:“钟广菊!
广菊!”她把杯子重重地搁回到茶几上,“这名字总是让我想起我们图书馆的一位清洁工大姐,她有个特别宽大厚实的臀部……”木菡比画了下,笑道,“像张桌子!”《上海文学》2015年第5期185关于世界,能知道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