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璞山本是侍所器倚之人,今年于各处表襮其贤,盖亦口疲于赞扬,手倦于书写。其寄我一函,曾抄示师友至十余处。近时人有向余讥弹璞山者,亦与之剖雪争辨,而璞山不谅我心,颇生猜嫌,侍所与之札,饬言撤勇事者,概不回答。既无公牍,又无私书,曾未同涉风波之险,已有不受节制之意。同舟而树敌国,肝胆而变楚越。将来侍若外出,恐不能不另行招募,重费钱财,事机之歧,巧相错迕。此其烦恼者三也。
新化勇一营,省城已撤遣矣。侍复与招回操练,颇有可观。而其中有刁抗者数人,外间又有唆讼者数人,屡构事端,诉牒纷纷,带勇之官数易,帮办之员鲜贤,至令侍亲自鞫讯二次,欲撤则费已在前,欲留则患方在后。此其烦恼者四也。
常宁会匪不下四五千人,此次杀戮仅二百余人,其余聚则为匪,散则为民。如洋泉、杉木等处绅庶,见贼胜则戈矛以助贼势;见官兵胜则箪壶以犒王师。昨初一以后,送米,送牲来大营者,纷纷皆不可恃者也。其总头何仁义,即道州何贱苟。据称,其下近三千人,实与太平贼相通,此人不获,衡、永、郴、桂之祸盖无了日。又侍近在衡阳四十都一带,拿获齐匪七八人,熬审数夜,始吐真供。此起亦各处蔓延,将来必酿巨案。若不趁其未发,认真搜捕,则后日更为费手。侍若有鄂中之行,思留周凤山一营在衡,以资剿捕。然常宁之会匪,衡阳之齐匪,何贱苟之党羽,实非周凤山所能了。此其极不放心者一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