钢管里笔直平坦,没有磕绊,恰适合奔跑和行走,因此众人速度飞快,只是没有办法判断行走的距离。王毅掐着表,根据自己的步幅和时间推断他们今天已经走了五十公里,于是他拍了拍前面那人的肩膀:“开始计时三小时,三小时之后,我们就停下来休息。”
这人又拍了拍前面那人的肩膀,一个接一个地将话传递过去,中间如果是外国人,那么就跨人传递,言语声在这铁制的管道里激荡出回声,接下来的几分钟,通道里此起彼伏都是各种音色、各种声调的“三小时三小时……休息休息……我们我们……”
三个小时之后,队伍最前方的人停了下来。
众人席地而坐,最前方推车的人向后传递着食物和水,每人的份额都是预定好的,但这并非因为食物不足,而是过一会儿他们就要按着配额交回垃圾,不能遗留一点固体杂质在里面。
前方陆陆续续有几个人站了起来,跨过一个个成员退回来时的方向。王毅挪了下身体让他们过去,他们便走到了三十米之外,然后关掉了头顶的矿灯,黑暗的环境吞没了他们的形象,只从那个方向传来沥沥的水声。
又过了几分钟,这些人陆陆续续走了回来,手里还拎着不透明的特制袋子,然后将袋子传递进了最前方的另外一辆车。
管道壁呈弧形,坐下时腰背总是无法着力,因而越坐越累,好在地下的温度比地上更高,于是王毅干脆脱下了羽绒服,卷起来垫在腰后。他的头枕着十公分厚的管壁,便越加清晰地听到了管道外的碰撞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