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传闻中深入过建州女真老巢赫图阿拉的郑氏,在杨涟看来,也不过就是比寻常的妇道人家,多几分狐狸的狡黠,才能绕出虎穴,弄回情报而已。抚顺会战,还是靠大明的文臣武将,方能奏捷。再了不起,就算此人,像先秦时的巴清那般善于敛财,像如今的秦良玉那般骁勇忠诚,这么个年纪不大、更无宦场父兄的自梳女,对朝堂的是非,能有什么真知灼见呢?郑海珠却从容地迎着杨涟的目光,和声静气道:「杨老爷这句话,从前在松江,黄老爷也丢给我过。但是他还是愿意将我的话听下去,听完后也终是明白,我并不以东林为非。」杨涟瞥一眼左光斗,见他好整以暇地低头喝茶,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,便先捺了捺火气,对郑海珠道:「愿闻其详。」「杨老爷,」郑海珠带着诚然口吻道,「当年,赵梦白赵公,任职吏部时,因京察过于激进,致使群臣联合反击贵派,从吏部尚书孙老爷,到赵老爷,再到推举孙尚书入阁的顾老爷,都被迫远离朝堂。这岂非得不偿失?」郑海珠说的,是快三十年前的那场席卷京城官场的渲染大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