阶层的藩篱牢不可破. 女佣生活在自己的时代,她真诚,纯粹,善良,自尊自重,但她也粗鲁,刻薄,没有边界感,甚至不近人情. 苦难的人生让她极度渴望爱,一次又一次被伤害后,她将自己紧紧包裹起来,不让别人靠近她的内心和小屋,只有动物才让她感到安全和友善. 女作家也有两面性,一个是理解,包容,与女佣建立起友谊与信任的朋友,她在获奖会上感谢女佣的发言在那一刻是真心的,真心到把自己都感动了;另外一个是虚伪自私的所谓上层阶级,在女佣最需要她的时候却无情地抛弃了她,就连力所能及地好好埋葬一只猫咪都做不到. 她自相矛盾又反复无常,丈夫提议让老女佣与他们一起生活时,她情绪激烈地反对,表示无力照顾一个瘫痪的老人,而在医院却又邀请女佣今后与他们同住. 女作家与女佣之间连塑料友情都谈不上,对她来说,女佣永远只是女佣,最多是一个费里尼早期的通俗作品,也是他和维斯康蒂因《在你面前》结下十年仇怨的作品. 犹如“月亮和六便士”的隐喻,费里尼以藏巴诺和杰索米娜这两个截然不同的人物来解构自我:藏巴诺是只知食色性也的饮食男女,活得就如同野兽一般;而杰索米娜则是至真至纯的游吟诗人,本能和博爱是驱动她活着的最大动因. 两个人物对活着拥有不同的选择也走上了不同的大路,但是,藏巴诺的大路虽然野蛮,他却活了下来;而杰索米娜的大路尽管有诗意,却要了她的命. 藏巴诺和杰索米娜的迥异结果,既可以理解为是费里尼对两性关系的一种极端化对应写照,亦可以理解为是费里尼对梦想和现实的一种自我质疑——究竟是选择形而上的精神世界——杰索米娜,还是选择形而下的物质基础——藏巴诺?被锁链所困亦或流浪惨死,活成野兽亦或自我觉醒?人性的两面就如同硬币的两面,矛盾又分裂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