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唉,薇洛琪卡,我了解她,”姨妈笑着摇摇头说,“应当了解她。这人身上有一种了不起的个性,一心一意为别人,从来不替自己着想。”
聂赫留朵夫说:“是的,她没有为自己提出任何要求,只为您的外甥女操心。令她心里感到痛苦的事情,主要的是,正如她所说的,您的外甥女是无缘无故被捕的。”
舒斯托娃不是民意党人,从未参加过他们的活动。但她给姨妈保管文件,姨妈自己没有房子,所有秘密文件都寄放在她那儿,有一次遇上了搜查,搜出了文件,宪兵就把她带走了。
这当儿姨妈评说这件事说:“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的,这是一件可怕的事啊!说实在的,她,我的外甥女,是在替我受苦受难。”
“完全不对,姨妈!”莉吉娅说,“即使您没托我,我也该保管那些文件。”
“关于这件事的来龙去脉,你得承认,我比你知道得多一些,”姨妈接着说,然后她转过脸去对聂赫留朵夫复述这事的详细经过,“这都是因为有一个干革命工作的同志,他东奔西跑,联络同志,身上不方便携带大批文件,因而郑重委托我替他暂时保管一些文件,可我一生为了革命,耗尽了积蓄,弄得现在连住处也没有,只好把那些文件带到她这儿来了。事情也太不幸了,就在当天晚上,这儿遭到宪兵的搜查,宪兵搜出了文件,于是把文件和她本人一齐带走了。革命者们千方百计要救她出狱,但无能为力。她一直监禁到现在,人家逼着她讲出她是从谁手里拿到这些文件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