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病的地方不太好啊。”桐子说完,又接着问我上方部位的癌症为什么不好治。这个问题解释起来需要用到一些专业知识,简而言之,是因为身体的上半部分接近肺和心脏等中枢部位。用专业的话来讲,就是上方部位的癌症不好做手术,又很容易转移到其他地方,个中缘由多种多样,很难全部解释清楚。
“子宫癌怎么样呢?”桐子又问。子宫靠近直肠等部位,子宫癌的性质相对来说没那么严重。当然,如果延误了治疗时机,就回天乏术了。与此同时,治疗效果还取决于病人的年龄。说完这些,我就讲起了阪田夫人。我告诉桐子:阪田夫人的手术就做迟了,癌细胞现在已经转移到了脊髓里;她丈夫请求我为病人减轻痛苦,我就使用了麻药。桐子说:“你当时松了口气吧?”她的话在一定程度上说中了,我没有必要反对,于是就点了点头。
桐子把玩着喝干净的酒杯:“你就是这样的人,什么事都要推到别人头上,自己置身事外。”桐子的意思我懂,她看起来有些醉了。我们俩不过喝了两壶酒而已,桐子却已经眼角泛红。她一喝醉就会变得有些絮叨,不过感觉也会更加敏锐。
“其实,你早就想给病人不停地灌药了,只是不敢出于自己一个人的想法这样做,对吗?”她说得自信满满,但我其实并不害怕给病人用药。事实上,要是不敢给病痛的患者注射麻药,我也没有资格当医生。但桐子却说,她指的并不是不敢或不忍心打麻药之类的。“我知道,你就是对着疼痛、哭泣的病人,也照样能面不改色地给他们做手术。我好像有些明白,为什么在大学的时候,别人会说你是个好医生了。你见了血不会震惊,也不怎么能感受别人的痛苦,因此才成为技术高超的外科医生,但这不是我认为的勇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