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一八五七年,普提雅廷到天津,[4]以划界为请,上谕仍说交界只有乌特河一处未定,饬其回黑龙江会议。及一八五八年,英、法兵陷大沽,木喇福岳福带着兵到黑龙江口,派人约黑龙江将军奕山,说自己要到瑷珲去,可以就便开议。于是中国派奕山为全权大臣,和木喇福岳福定约三条:把黑龙江以北之地,都割给俄国,而以乌苏里江以东,为两国共管之地。黑龙江、松花江、乌苏里江,只准中、俄两国行船。[5]是为《瑷珲条约》。此约成后,侍讲殷兆镛,劾奕山“以黑龙江外之地,拱手让人,寸磔不足蔽辜”。然奕山在当日,亦曾竭力争执。而俄人以开战相胁,这时候的情形,恰和结《尼布楚条约》时相反,倘使开战,中国是万无幸胜之理的,徒然弄得牵涉更广。所以边疆的不保,是坏在平时边备的废弛,并不能专怪哪一个人。
这时候,普提雅廷在天津,仍以添设通商海口,由陆路派员赴黑龙江,再清疆界为请。清朝对于俄国,前此迄未许其在海路通商。[6]这时候,仍限于每国通商,只许五口。先是一八五〇年,俄人请在伊犁、塔尔巴哈台和喀什噶尔三处通商,清廷议许伊犁和塔尔巴哈台,而拒绝喀什噶尔。以奕山为伊犁将军,和俄国订立《通商章程》。所以这时候,清朝说俄国通商,已有三口,[7]若再援五口之例,则共有八处,他国要求,无以折服,乃命于五口之中,选择两口,至多三口。后来因要借俄、美之力,以牵制英、法,乃先和俄、美两国订约,把前此所争执,概与通融。是为一八五七年俄国的《天津条约》。约中订明:(一)以后行文,由俄外务部直达军机处,或特派的大学士。俄使遇有要事,得由恰克图故道,或就近海口进京。(二)开上海、宁波、福州、厦门、广州、台湾、琼州七处通商。[8](三)陆路通商,人数不加限制。(四)许在海口和内地传教。(五)京城恰克图公文,得由台站行走。[9](六)而仍有派员查勘边界一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