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月那双鹿眼此时也失了光彩,被雨冲刷地只能眯起道缝。
“周哥,你和晚意姐走吧,带了我和心如,你俩肯定走不出去。“
宋晚意早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,全凭求生的意识强撑到现在。
两个小时前,天突然被凿了洞似的往下泼水,那些摇摇欲坠的山体被这外力砸得支离破碎。
成片的老树被连根拔起,以泥浆为辅,不分东南西北地往周围倾倒。
同行的那个年轻知青,因为反应慢了半拍,活生生被一颗环抱粗的树砸在地上,没等到周震阳去拉,就被随之而来的泥浆吞没掩埋。
关月和那个叫伍心如的也没好到哪去,一个被石头砸到了脑袋,当场晕死过去。
一个崴到脚,又被树直直砸了脊背,吐了两口血后,精力明显衰了。
“说什么话,把你俩留在这等死么?!”
“周哥,你是个好人,晚意姐也是,你们是群众,组织条文教导我们,危难关头,应该以群众为重。”
宋晚意被她那股子淳朴思想堵得心口发涩,这个时代的红色思想比往后任何阶段都要浓烈。
有谁会愿意为了信仰牺牲自己的命呢。
这个时代的人可以。
似乎受到关月的精神鼓舞,宋晚意咬咬牙说道:“再绕绕路,只要进了镇子,我们就能活。”
三人相互扶持着穿过泥沙倾斜下泄的陡峭山崖,没有照明的工具,便趁着天边忽明忽暗的闪电,得片刻指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