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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匀娴将她跟梁家绮的对话,加上自己的意见后,告知了杨定国。
杨定国眉头一皱,“不好吧,那个工作,你确定去了不会有问题吗?”
“可是不需要做事,就能有收入,有什么不好?”
“我再想一下。我的直觉就是觉得不对劲。”
“我真的需要喘一口气,我没办法同时做好两件事。”
“我宁愿你直接辞职。”
杨定国把整颗头埋进水里,吐出大量的泡泡。两人此时在浴室,杨培宸在看电视,他的笑声不时传入夫妻俩的耳朵。陈匀娴明白,她应该给杨定国一些休息的时间,而不是在丈夫泡澡时,莽撞地冲进来,可是——她憋不住,再忍一分一秒都是痛苦,于是她闯进浴室。
“你难道不担心存款的问题吗?”
“你要听老实话吗?我觉得存款不是主要的问题。”
陈匀娴心头一颤,她头抬起来,定睛细看着丈夫。
婚后,她偶尔会忘记自己跟丈夫之间年龄上的差距。婚前,她像是个无知的小孩,杨定国说往哪里走,她很少有第二句话,她很喜欢这种给人牵着走的感觉,做主是一项很伤脑力的活动,她宁愿跟从信赖的人走。婚后则不然,许多选择,变成由她来紧张、来操烦,她成了那个在前头主导一切的人,杨定国则像是个后勤支持的角色,仿佛只要他能够规律地为这个家庭带回收入,就足以巩固他在这个家庭的角色。不知从什么时候起,这个家,每一个空间,每一块瓷砖上,都飘浮着女主人的想法与意志。梁家绮的话,幽幽地在耳边又回响起,在圈内,谁没有输过几千万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