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初先生。”阿次郑重其事地坐直了身。
“叫我杨先生。”
“好吧,杨先生,我知道,您的社会名誉一直都很好。”
“你错了。我的社会名誉一直都不好。荣家的私生子,来历不明的医学博士,忘恩寡情的小人,放高利贷的伪君子。等等,等等。”
“杨先生您曾经是一位医生,医者父母心,您绝对不是一个眼睛里只有钱的人……或许,你有什么特别的原因?”
“你用不着替我曲为辩解。”阿初说。“我就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人。”
话又断了。阿次喝茶继续想办法。
“我们……”
“什么?”阿初问。
“大家……”阿次的态度开始妥协。
“啊?”
“彼此……”
“你想说什么?想说什么,就说。不要吞吞吐吐的。”
“我觉得你对我的态度过于霸道。我们大家能不能心平气和的彼此冷静冷静,再好好谈谈。”
“你跟我要'民主'?”第一次有人在自己面前要求“民主”,阿初突然内心悲凉起来,自己真的变了。
“你不觉得我在你面前丧失了基本'民权'吗?”阿次觉得眼前这个人,应该有商量的余地。
阿初喝了一口咖啡,说:“我们中国,有五千年的文化。从大汉朝到前清,想鱼跃龙门的举子们,在参加考试的时候,都要写一篇'策论'。大家各说各话,从不交流。上司和下属也没有什么可以平等的对话。我跟你之间的关系,是'利害'关系、'利益'关系。我救了你朋友的命,替你保守秘密。你付出金钱来封我的口,天经地义!所以,我们没必要对话,我们之间如果有对话,那就是'讨价还价'。明明是一件共存获益的好事,我不想变成市场交易。”